陆拖

暂时跑路

【韩叶】当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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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修被包荣兴追了一盏茶的功夫,实在难耐,忍不住使出自己看家的轻功本领溜回自己屋里躲着,留下他那“首席弟子”自己在楼下望洋兴叹,还剩两个姑娘放声嘲笑,到底也不肯伸出脑袋来回上半句。
  
  三人回店时候已经天色较晚,又在集市上吃了不少零嘴,在大堂里说了些话就各自休息去了,剩韩文清在厨房里折腾那两坛新买回来的黄酱。照说叶修这日午时才起,又与那匪人打斗,及至傍晚也没正经进过餐,虽然躲在楼上,想必已经肚饿得厉害。韩文清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干脆与他做了碗热腾腾的炸酱面,端去这位不露面的伤号房里了。
  
  他上楼时并未刻意放轻步子,走到门前就听见屋里有收拾东西的细小动静,便稍待了片刻,再推门进去,只见叶修裹着被子在床上坐得笔挺,完全是做好了等他进来的准备,“老韩你找我……炸酱面?”
  
  “鼻子倒灵,”韩文清在屋里环视一圈,想起他这儿并没有什么桌椅,突然踌躇了几分,“我放这箱子上了,你下床吃。”
  
  “别别别别介,都端来屋里了还不叫我在床上吃个痛快,给我给我。”
  
  “哪里来的坏毛病。”
  
  “您看我也算是个伤员,少些讲究嘛。”
  
  韩文清叹了口气,递碗给他,又将一并带上来的擦汗巾展开垫在床上,虽然不忍却时时留心,生怕他不注意就洒出碗来。反观这食客却并不讲究,接过碗就放开吃喝,丝毫也不顾及自己在哪进餐,能顾上不将碗筷吞进去已是极限,哪里还在意填饱肚子的时候仪态几何。
  
  更何况他又不是在什么外人跟前狼吞虎咽,叶修心中自有一副说辞,给他下面端面的人都是韩文清,早不知多少年就见过他这副模样,哪有什么好装相。
  
  先前韩文清猜测不假,叶修经这一日操劳,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只不过还留神些充师父充兄长的所谓气度,就等着众人全都回屋了再偷偷施展轻功到厨房里摸些吃食回屋。却没想到韩文清这样贴心,不要他开口就备好面条热汤,三五下就全都塞进肚里,想是天皇老子都没有他现下这样舒坦。
  
  看他已是一副吃饱就要睡去的神态,韩文清忍不住破坏气氛,“今天那些歹人,你似乎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来意。”
  
  “来意?”叶修冷哼一声,“除了取我狗命之外,总不能是来尝尝韩帮主的手艺吧。”
  
  韩文清并不理他的明嘲暗讽,反倒像是怕他这样就能溜走似的紧紧攥住叶修的腕子,越是用力,越是被骨节硌得生疼,“你曾说,嘉世善矛。”
  
  “我是个伤员,怎么偏要这时候说些有的没的,”他长长叹出口气,“我说过又怎样,你可是能教他们安分守己?还是让偌大个嘉世死灰复燃?”
  
  “那是你派事务,我无权过问。”
  
  “老韩……你就不能单纯想着我要饿了,给我端来碗面麽?”
  
  “可我必须知道,是谁要对你不利,于公于私,都该要我将这些烦杂理清才行。”
  
  “好一个于公于私,好一个于公于私……”叶修无力地拊掌几声,脸上未见笑颜,“韩盟主才上任多久,话说得这样滴水不漏,竟叫我也无从反驳了。”
  
  “叶修。”
  
  “嘉世善矛……我活该要跟你提起这句。”
  
  韩文清紧追不舍,“所以你看出他们都是旧日嘉世门生?可有确切名姓?”
  
  “那样大的门派,我怎么可能清楚人人叫什么,”叶修偏过脸去,眼中无甚波澜,“只不过为首那个与我操练颇多,又是我派的外门掌事,比那些个要相熟些。”
  
  “这样说来,你门内弟子一无来者?”
  
  “无。”
  
  “余下歹人你亦无知名姓者?”
  
  “无。”
  
  韩文清拇指摩挲着叶修手腕,好一会儿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些什么,思索着继续问道,“并非是我有意冒犯,可只不过纠集些外门弟子,他们竟指望能动你分毫?”
  
  “我是挨打的,又不是打人的,”叶修露出个苦笑,“你倒问起我来了。”
  
  “毕竟是你嘉世门人,叶掌门想必是更清楚些。”
  
  “韩帮主这话可真是伤人。我不过一个被除名又逐出门去的前掌门,哪里说得上话呢。”
  
  “叶修,当时你被……你下山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韩文清追着他的目光看去,“你需得一一与我言明。”
  
  发生了什么?叶修不必两眼紧闭也能看到那日场景,却又和之后的画面重叠交织于一处,就连是他也不能将其分辨清楚。漫天火光与剑影缠斗,楼阁坍塌被血色浸透,他只一抬眼就仿佛归于当时的画面当中,手中却拿不起矛或是伞。
  
  他从来孤立无援。
  
  “也不过是……寻常,”他挣开韩文清的五指,“一任掌门下台,总不吝生些事端来,打自然是打过,打完就完了。”
  
  “可我听人说那日栖云山上血流不止,还有人说你周身是伤,这怎么可能是寻常打闹!”
  
  “韩帮主知道的倒不少,想是派了不少探子。”
  
  “叶修!”
  
  “我说是寻常打闹,就是寻常打闹。”他满是副盖棺论定的模样,倒生出几分气定神闲的意思来,“怕不是韩帮主手下探子见识太少,流了点血就当是天要塌了罢?”
  
  韩文清只一刹那就要告诉他何须派什么探子,当日是那霸图帮主亲自驾马赶来杭州,却停在山下缺一个为他出头的理由——至今也再未有过。
  
  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吞下去,实情好似一颗未曾磨砺的砂石那般硌得他喉咙生疼,从口到腹到处被它尖锐的棱角划破,又强忍着,只待日后好捧出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来说,那日他为什么不曾上山。
  
  就好似要那沙蚌中捧出明珠来。
  
  两个人为不同的理由一道沉默下来,叶修瞒着他那日山上发生什么,韩文清瞒他那日山下发生什么,短短山路蛰伏了两段不欲人知的心事重重。没关严的窗棂外边能听到依稀梆子声,守夜人拖长了调子喊,二更了,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夜深露重,你注意些,”韩文清起身将那窗缝合拢了,半晌也未转过身来,“前几日说着了风寒,现在可痊愈了?”
  
  “好了大半,只剩喉咙还有些痒,着不住了想咳嗽两声。”
  
  “少咳,多喝水,”他摆出平日张新杰在霸图的脸色,“我叫大夫给你开几方药。”
  
  叶修闻言赶紧摆手,“不咳了不咳了,我已经大好了,你可别麻烦。”
  
  “多大人了还怕吃药,胡闹。”
  
  “韩盟主日理万机,我怎么能给您添麻烦,真的不用,”他跳下床去给韩文清证明,“你看,健康得很!”
  
  “那是最好。”
  
  “夜已深了,韩帮主早点歇息才是。”
  
  韩文清对此也无异议,走过去替他收拾碗筷,不觉间犹疑片刻,“你未曾想过,是我与嘉世旧部联手,好击溃你这个手握千机伞的前掌门麽?”
  
  “不曾想,”叶修坐回床上,摇晃着甩掉两只鞋子,“嘉世那帮人,怕是比恨我还要恨你,怎么可能跟你同流合污。”
  
  他这话虽说有理,却实在讲得难听,饶是心静如韩文清也不想再多搭理,背身就要离开他处。行至门口又生生停了下来,有些难耐地开口解释,“我与你下面时候,并未想过要问这些。”
  
  话讲不透也无法,毕竟他实在难说,我是想着你会肚饿,才做好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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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赶两篇连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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