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当垆 21
终于更新了，前文戳tag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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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真的要走吗？”高英杰掂着好友行囊，眼中满是殷殷关切，“师父也说了，要你去兴欣只是他和叶前辈消闲打赌，若不想去就不去了。”
“没这回事，自己是不是济世悬壶的材料，我心里清楚得很，”乔一帆接了他手中物什，“更何况，我也喜欢在叶前辈身边多学些东西。”
“先前你就说了好些这样的话，可兴欣只不过一个巷弄里的小客栈，他能教你些什么？是摆弄碗筷还是案板功夫？”
乔一帆正欲反驳，又记起叶修曾无意叮嘱他少与外人提及自己身份，一时竟拿不准主意，忽而听得身后传来人声，“英杰，不得无礼。”
“庄、庄主好！”
高英杰见了来人亦是一惊，赶忙低下头认错，“师父，我知错了。”
“怪我先前没有和你提过，那兴欣客栈的叶修，正是传言里一能胜百、号称斗神的嘉世掌门叶秋。”王杰希摆摆手，叫他两个抬起头来细听，“眼下他为了韬光养晦不便透出身份，我想他也是这么告诉你的，是不是？”
“啊是，正是，”乔一帆赶紧接了王杰希的话，“英杰，我不是故意想瞒你的。”
“既是这样，我方才妄言实在失礼，下次见面可得好好向前辈道歉。”
王杰希拍了拍高英杰的后背，“好了，稍后我去送他便是。你回去看看袁柏清回来没有，出去几个时辰还不见回来，别是又跟他那好师父跑去吃酒了。”
“是，师父。一帆路上小心，到了杭州记得给我写信！”
“不会忘的！”
两人目送那小药师跑着进了中草堂大门，走出几步还要回头向好友挥手告别，脸上俱是浮出些笑意，又淡淡散去。乔一帆原先还在微草求学时候便与王杰希不甚亲密，成绩既不够拔尖得令他注意，性格也并非活泼外向的类型，彼此除过请教功课之外极少单独相处，这下同行便免不了显出些尴尬来。
从中草堂到租用马匹的驿站还有些距离，见王杰希一路上都仿佛在思虑要事，乔一帆自然不敢打断，安安静静行到了半途，心中难免对即将回到兴欣感到轻松快乐，不自觉流露出来，只听王杰希开口问道，“在那里还过得好？”
“叶前辈待我甚好，传授了许多功夫不说，吃穿用度也都处处挂怀，晚辈就算感激涕零都太轻，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是。”
“那人虽说总爱争些口舌，但对待好学之徒总不吝惜自己那点本事，你若肯学，他便都会给你教，”王杰希顿住，话里透出些友善的笑音，“往后在兴欣不比微草，这畏首畏尾的毛病须得改掉才是。”
“多、多谢庄主指点，晚辈必牢记在心，时时服膺。”
“对了一帆，你可知道霸图帮主韩文清前日里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
“英杰和我提过。”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新任盟主要做的首要一件事就是要去杭州找回先前叛逃嘉世的前掌门，叶秋。”
“这，这是怎么回事？您清楚当日发生过什么，叶前辈那是，那是……”少年人急出了满头的汗，声音却渐低了下去，“是我唐突了，可叶前辈是无辜的。”
“如今江湖盛传叶秋离开嘉世时候卷了自己多年来研制的奇毒，人人盼着他早些落网，换个世间安宁。现下就算我信了你说的无辜，一样无济于事，”王杰希叹了一声，“何况韩文清素与叶秋为敌，这你知道。”
“我知道……可这，您跟我说这些，定是有话要交代我，您说便是。”
微草庄主微微一笑，“你跟在叶秋身边长进不少。”
乔一帆听不进他赞扬自己，颈上冷汗涔涔，“庄主莫要说笑。”
“无他，你只要告诉那人，仔细些京城来的消息，切莫信了浮于表面的样子，”驿站已在眼前，王杰希慢慢止住了步子，旋即回过身来道，“是我多虑，想想那叶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来提醒。”
这话像反过来抽打在乔一帆脸上——叶秋又何须他来担心？只不过多管闲事罢了。
“晚辈知道了。前面不必再送，庄主且留步。”
“这会子倒叫起庄主来了？”
许久未曾吐露的称呼抵在舌上，乔一帆把头更低了下去，浑似向那人深鞠一躬，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清，“是……师父。”
仿佛片刻前二人送走高英杰那般，王杰希站在那处定定望着乔一帆走远了，确认他不再回头似的多看了几眼，这才稍微松懈下来，对身侧树丛开口，“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
好半天无人应他。
“跟我俩跟了一路，还当我看不出你这点藏匿本事？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话说得漂亮，”四下无人，竟不知是哪里传出了回答，“你主意定下了？”
“那孩子稳妥又缺了点胆量，还不好说我这话能帮不帮上忙。”
“呼啸已传出话了，武林盟想是又要忙活起来。”
“与我无关。”
“今年说了要在你处，文州不是早给你发了信么？”
“没看。”
原先还一动不动的树影忽然间晃了几晃，身着碧蓝衣装的青年人跳了下来，抬起脚来就要踹向王杰希，口中恨恨道，“哎我说老王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亏我俩提前半个多月给你打探完消息还写信，你为什么不看，不是我说你凭什么不看啊？你觉得我们蓝雨给你打白工很有意思是吧？”
“吵死了，公函太多，压底下没看见。”
“我才不信！骗谁呢？啊？你骗谁呢？刚刚明明就说了没看不是没看见，你肯定是看见蓝雨写的就不看对不对？我告诉你王大眼我一早就看穿你了！”
“你来干什么？”
“喻文州说你肯定没看信所以让我给你说一声。”
“你俩是不是打赌了？”
“没。”
“你还赌输了。”
“你猜对了很了不起是吧！这只能说明我们大当家英明神武还了解你这种卑鄙小人，”黄少天心满意足地嚷嚷了一通，方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王杰希假意拂去脸上秽物，抹回黄少天衣摆上，“不管我怎么打算，还是你们怎么打算，叶秋都不是能被人左右的家伙，何苦白费心思。”
“那也总不能让刘皓如愿以偿，”蓝雨的二当家啐了一口，“这事可不光由你说了算。”
“还是那句话，你我在这里干着急都是无用，谁知道那位进展如何了。”
黄少天面色微变，“你说……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这还用说。”
谁能想到，这厢来自一南一北的两大门派主事还在忧虑韩文清与叶修二人相处如何，那边的正主却闹得正开心，丝毫不知晓武林中风雨欲来的势头。先前叶修与韩文清约了要跟他“游戏”，难得店里清闲，便下到酒窖里随手取了来，拽着打算歇息的大厨瞎闹。
韩文清先是将那酒壶打量一番，确是与上次所见的桂花酒外形不同，壶体浑圆，釉色泛青，只不过巴掌大，握在手中像是颗冰凉凉的果子，又圆滑细腻得仿似熟了十成有十。叶修取了两只薄胎小瓷盏，从壶口倒出那酒，竟透着与壶体相反的淡淡绛红，晃在酒盏里更显得清浅。
“头一回算是让着你了，”叶修在他身侧坐下，手中把玩着属于自己的那盏酒，“若是三杯之内还喝不出，可就算你输了。”
“好说。”
他拾起酒盏嗅了嗅，除过酒香外更添一层水果气味，瞧着颜色却一时不好决断，于是小口啜着品赏起来。入喉凉且微甜，落进胃肠里也并不灼人，过了半晌才透着些暖意，口中那股酸涩倒是明白昭示出这酒的身份。韩文清又为自己斟了一盏，沿着舌与齿的间隙缓缓漫下去，心里对答案越发笃定，“梅子酒？”
“可以啊你，”叶修仰脸把盏里残酒喝了，“剩下的都归你了。”
韩文清却对他这行径诸多不满，夺走酒壶还要教训两句，“又不是什么烈酒，经不起你这般暴殄天物。”
“我又不喜爱这些，喝不出什么趣儿来，都给你也无妨。”
那人为自己重新满上，酒盏凑在唇边，眼睛却看着叶修，“那你喜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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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他喜爱什么，反正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