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拖

暂时跑路

【韩叶】消寒

     

吃着麻辣烫突然想写,短小摸鱼

算是当垆的后日谈番外吧,正篇周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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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修?”韩文清边喊着,掀开那层帘子走进酒架后边的小房间,正见那人执着笔不知写些什么,“就知道你在这里。”

  他含糊应了一句,半刻才仰起头来瞧瞧自己的杰作,“找我有事么?”

  “老板娘在大堂喊你,嗓子要喊破了。”

  “你要卖我?”

  韩文清面上一派言辞义正,“我来躲清闲。”

  叶修屏住气,放下了那支笔才开始断断续续笑起来,起先还是抿住唇瓣轻声闷笑,不多时竟然变成了扶住桌沿筛糠不止,看得韩文清满是莫名,“你笑甚么。”

  “我不过想起,哈哈哈,”他假模假样地拭去眼角泪水,“你刚来时候,陈老板还当你是什么勤快好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叶老板没资格说我。”

  “我可从没装作全能神的样子,你不要拉我下水。”

  心知这嘴上功夫向来斗不过他,韩文清干脆不再接话,绕出去给自己提了小壶酒来,干脆就在叶修方才胡涂乱画的桌子边上坐下了。叶修余光瞥去,那酒坛果不其然是他的珍藏之一,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抵住韩文清伸手取酒盏的动作,蛮不讲理道:“说出去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韩大侠跑到小店来,不给钱不做事,净捡鄙人的好酒喝,你们霸图还想不想扬名立万了。”

  韩文清却不理他小猫抓痒似的阻挠,轻轻推开自己身前那只胳膊,“无妨。”

  “怎的无妨?”

  “你的就是我的。”

  叶修气绝,“韩文清你不要脸。”

  “有你的就够了。”

  两人没什么话说,叶修不想搭理他,转而继续认真钻研他那画去了。韩文清自斟自饮了几轮,只觉胸中酣畅,连带着冬日的寒意也悉数散去,加之又和叶修斗嘴时不落他下,一时心情大好,偏过头去看这人究竟在酒窖里做些什么。

  他来之前叶修不过在这里待了半柱香的功夫,那时候素白纸张上还看不出什么,现在却依稀能辨认出几朵墨色梅花来。韩文清皱着眉头看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他,“你画这些作甚?”

  “孤陋寡闻了吧,”叶修凝神又勾出一朵梅花轮廓,搁了笔同他说话,“这叫九九消寒图。”

  “消寒何解?”

  “这图上有九朵梅花,每朵花都有九只花瓣,皆是有形无色,自今日之后若将其每天这么涂上一瓣……”他在手边毛毡上简单画了个样子给韩文清示意,“像这样,涂成实的。”

  “然后?”

  “待到将这一树墨梅都涂好,也就开春了。”

  韩文清在心里暗暗数过,“惊蛰已过。”

  “这你倒算得快,”叶修把自己画完的梅花清点一遍,“齐了。”

  “我还是不懂,这画有何意趣。”

  “韩帮主真是不懂风情。”

  “总比你附庸风雅好。”

  叶修没有答话,垂眸盯住他的花瓣,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那是你不知道,冬天冷得动弹不得时候,人有多盼着它过去。”

  他说话时候韩文清正饮了一口酒在嘴里,听过这句,久久无法将其咽下去。冬至已至,连烧着炭盆的房间里都冷得叫人呆不住,叶修却只穿着往日单薄长衫站在酒窖,身影被油灯照得影影绰绰。韩文清含着那口酒,无声从椅上站立起来,走到叶修身后,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抱着。

  韩文清寻着叶修脸上的线条,耳朵是冷的,脸颊是冷的,鼻尖是冷的,嘴唇是冷的,他找到那人微微翘起的嘴角,将口中已经被暖成温热的酒灌了进去。

  冷酒他能暖热,这人自然也可以。

  虽说身后有酒架挡着,叶修还是不免感觉他被寒风吹得脊背发凉,韩文清贴上来之后更是察觉到自己先前冰得吓人,于是缩缩脖子往对方身上蹭着取暖,嘴里还絮絮念着,“白日宣淫。”

  “我不过给叶老板暖暖身子,何有宣淫一说。”

  “那只能多谢韩帮主了。”

  “梅花画完了,还要做什么?”

  “嗯……还差树枝树干。”

  “叶老板手上无力,”韩文清把他左手揣在自己手中,右边则从他手背上握住那支毛笔,“不如我来代劳。”

  “你当心些,画坏了可是要赔的。”

  他与叶修凑得极近,热气连同说话声音一道挤进那人冰凉的耳朵里,“还请叶老板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

  韩文清执着叶修的手,在砚上蘸饱了墨,腕子悬在空中试了试,只等他开口指挥。

  “先从树根画起。”

  “好。”

  身后那人胸膛火热,由他喂下的那口酒更是烫得叶修心中灼灼,勉强眨了几下眼睛想不受其扰,声音却受了蛊惑一般粘软起来,“向上些……左折,收笔。”

  “好。”

  “往中间走,继续,轻一些,再轻些……”

  “还轻?”

  “再从下往上……要重些。”

  “又要重了?”

  “轻重缓急都要有的,”叶修偏开头,想离那灼热呼气远点,“现在就轻、轻一些。”

  酒窖里仍是刮风,可二人所在的桌前却因为灯影人声显出几分暖湿来。韩文清听着叶修指令搁下笔,手却没从对方手上松开,揉弄几番,忽的轻笑出声。

  “你又笑什么?”

  “叶老板方才种种,若是教旁人听去了,免不了要说你我白日宣淫。”

  叶修这样想过,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轻”“重”云云,也不觉害臊,反而大大方方往韩文清身上靠过去,捻着那幅画耍无赖,“我就不该叫韩帮主搭把手。”

  “画毁了?”

  “可不是,”他指出几处枝条与梅花间的稀疏地方,“傍也傍不上,这花都浮在空中了。”

  “是我疏忽了。”

  “你要赔我。”

  “怎么赔?”

  他仰头看看那人,不苟言笑的脸上即是此时也仍是满满诚挚,便也挤出些严肃神色,转过身来扑进他怀里,从头到脚沾上对方温度气息,舒服得眯起眼睛,“容我想想。”

  “想好之前,你都得让我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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